【难忘70年】我在云鹏打前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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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过工程项目的人都知道,一个项目从无到有,开头难,收尾难。曾经和朋友抱怨说,“在云鹏打前站,我把前十年的苦都吃了。” 2022年7月,我跟随公司内审组到一分局栾卢高速项目出差,项目部的张青坚问我,“还认识我不?”接着提醒道:“我们在云鹏见过。我是从贵州去的,李亚林队长带着我们去支援,整个队伍拉过去的……”原来遇到了老熟人。 山不转水转。差不多20年没见了,没想到还能在栾卢项目遇到。当年的小张,如今成了“张总”;李队长,也成了“李书记”。我回忆说,“在云鹏项目,我是打前站的那批,最早下到河边的。” 01 说走就走的奔赴 2003年7月,三门峡正是暑热难耐的时候,夏蝉鸣叫声和炽热的热浪不停地交织,吹来的风仿佛蒸笼里的高温蒸汽。云鹏项目中标的消息一传开,八分局就像打了鸡血,大家的热情就像火热的天气一样,争先恐后报名,随时做好准备去云南。 经验丰富的狄殿峡师傅开着皮卡车,从三门峡出发,在洛阳接上吴志强,带着我们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奔去云南。我是头天下午接到通知,急忙从外地赶回三门峡。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四岁的儿子还没反应过来,把我送到楼梯口,不情愿地说,“不就是去云南吗?又不是出国,送到这儿就行了。”到洛阳接吴师傅的时候,他还在地里开着拖拉机干活,立即回家取了行李,直接上路。 一路奔波,路过贵州六盘水时,已经是第5天的中午了。走的时候周宏伟局长再三交代,不准赶夜路,不准住便宜旅馆,饿了就吃饭,必须确保安全。我们的车刚停下,准备在一个“人民公社好”的饭店吃饭,后面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大姐,把大家吓一跳。她激动地说:“我一看见豫M的车,就感到非常亲切,赶紧跑过来,想和你们打个招呼。”接着又说,“我老公在卢氏五里川当过兵,我在那儿住了10年。”感恩三门峡,她把我们当成三门峡“老乡”,分外热情,聊了好大一会儿。千里之外的遇见,我们也很感动。 后面的路,曲曲折折,风雨兼程,终于在第七天的傍晚,赶到了项目所在地,云南省泸西县向阳乡阿矣坎村。当晚,我们住在山顶上村里唯一的小学里。正值暑假,孩子们不上课。老百姓说,工地在山下的窄垭口村,开车还要1个多小时,只能在第二天再下山。 如今,有了高铁、飞机、高速公路,天堑变通途,项目进点长途跋涉,已成过往。 02 来之不易的开工 “吃”。进点之初,我们五个人分吃一包方便面,感觉香得很。吃骡子肉,大家印象比较深。“驴肉香,马肉臭,饿死不吃骡子肉。”可是,我就吃过骡子肉。山上导流洞放炮,专门安排一个人在山下警戒,还拉了警戒带。谁知道,一个当地老百姓,钻了空子,竟然骑着骡子上山了。炮一响,人和骡子都滚下山了,好在人没事,骡子死了。听说,那位壮族老百姓,一只眼睛看不见,家里条件很不好。为避免民族纠纷,项目部领导亲自上门道歉,赔付了一笔费用后,商量着把骡子要了回来,杀了改善生活。这样,大家才好不容易吃上了肉,解了馋。 “住”。云鹏电站进点,没有“三通一平”,可以说什么都没有。监理、业主都进不了场,在外面办公。河边是大片大片的玉米地,基本看不到人。水电人是真能吃苦。玉米一拔,在湿地上开始打地基,用竹子搭成大通铺,架上床板,围上彩条布,就是“超级宿舍”,几十号人就在一起。女同志的待遇相对“高一点”,住帐篷,六个人一间,记得是八个帐篷。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住帐篷已经是“高级待遇”,人多,仅有的两个棉帐篷,得靠“抢”。 “行”。粮草先行。材料主要从左岸进场。盘山公路很窄,三米多宽,一边是悬崖,一边有落石,每次大车从山上拉材料下来,司机都提心吊胆。进点正好赶上雨季,刚开始很不适应云南湿湿潮潮的天气。有一次去工地,出着太阳就来了一场暴雨,紧接着泥石就流来了。我脱了鞋,卷起裤腿,一手提着鞋,一边抱着笔记本,走回营地。那时候,经常光脚走路,因为只带了一双鞋。 “痛”。云鹏电站离泸溪县60千米,但前期路不好,去一趟两个多小时,还得是“猎豹”汽车。“云南十八怪,三个蚊子一盘菜。”蚊虫多,毒性大。当时我的左眼遇上蚊子,莫名其妙成了名符其实“烂桃子”,难看的很。王巨坤队长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他的墨镜给我,周宏伟局长立即安排车把我送到泸西县医院。医生说,再来晚点就麻烦了。他拿着棉签一点一点粘,粘了好长时间,眼睛才睁开。住了4天医院,才又回到工地。 前期的艰难,领导们不等不怨,积极带领大家快速打开工作面,工程进度得到了局里的充分肯定。局领导听说后,亲自到云鹏督阵,营地、宿舍、厕所、澡堂,慢慢就建了起来,工作、生活环境得到了大大改善。 后来,黄钦经理和李科科长在《云鹏礼赞》里写到,“面对困难我们没有选择回避,什么艰苦都可以抛弃,十一局的大旗不能在我们的手中倒下去……” 03 露天办公的日子 云鹏进点后,差不多一个月,我都是露天办公。 到了云南后才知道,“彩云之南”没有想象中的美。只要空中飘来一片云,就会下一阵雨,雨点不停地来串门。雨伞成了必备工具,随身携带。周局给我安排的任务,是每天统计进场的材料、设备,以及食堂的采买。进场的所有材料,包括柴油、床,甚至一颗钉子,都是肩抗、骡子驮,然后用小船从河左岸运到右岸;或者,从上游用竹排放下来。中铁十三局建的贝雷桥不通,设备配件是职工们沿着羊肠小道,一件一件从右岸山上拉下来的。 那时候,我整天抱着一个笔记本,坐在半山坡的攀枝花树下记账,露天办公。带上一瓶矿泉水,喝完了灌上山泉水,一天不上厕所,也不拉肚子。因为天气太热,水很快就蒸发掉了。早上天亮下山,晚上天黑再上山,十几个人暂时挤在半山腰老百姓的家。那是个盖了半拉子的房子,我们打地铺,头顶的土总是哗啦啦地往下掉。 有一天傍晚,我看见黑云来了,急忙下山。三分钟不到,刚上船,大雨点就急急落下来了。过河只要两分钟,却不等下船,就已经是瓢泼大雨了,电闪雷鸣。同事急忙把我拉下船,一起往山上走。我把笔记本装到皮包里,防止被雨淋湿。脱掉鞋子,沿着明晃晃的水流,抓住草河树枝,小心翼翼往山上爬。爬到半山腰的家,花了快两个小时。外面湿透了,里面汗透了,倒也没感冒。在水坑里涮涮衣服,晾干,第二天接着穿。 打开笔记本一看,完好无损,可以放心休息了。 04 拉开大战的序幕 尽管条件差,但工程进度一点儿不差。周局开会说,“我们背负着十一局的希望,局里给派的都是精兵强将,咱们不能认输!”左岸进不了大设备,那就右岸进。推土机多走了一百多公里,再从山上边修路,边往下开。右岸的开挖速度,是我见过的最快的速度,每天10米往下挖。外租挖掘机的两个司机,一个不到二十岁,一个二十三岁,长着一张娃娃脸。水平都很高,也很敬业。司机是两班倒,除了上厕所,只要有条件,设备一直不停地在干。司机吃饭在车上,吃完就干。月末三天停车强制保养,雷打不动。其余时间,24小时干。 在云鹏,我第一次接触打洞子。施工队伍两家是福建平潭的,一家是浙江苍南的。右岸711米的导流洞,分别从进口、出口打,中间开一条支洞,从中间再往两头对打。我负责每天统计工程量,和施工队伍结算。为了找监理签字,曾经步行了两个小时。“光面爆破”“一炮一支护”,我就是那个时候熟悉的。方绍曾经理给大家“打样”,白天去工地盯着洞子进尺,盯明渠开挖,晚上看图纸、研究施工方案,整天精神饱满的。他作的电子表格,拼命干活的劲头,让年轻人汗颜。 那个年代网络不发达,后方看不到我们气势拉满的样子。要是放到现在,朋友圈至少一百个赞。 05 回望远去的风景 走南闯北。2009年8月,我到贵州董箐水电站出差,项目在黔西南布依族自治区贞丰县,项目部门前有条河,叫“北盘江”。有人问我,“有没有南盘江?”,我说:“有啊,在云南红河州,我还在那儿干了半年多呢。” 无独有偶。2017年元月,五分局辛女溪项目进点,做前期策划时发现,地点是湖南“泸溪县”武溪镇红岩村。尽管此“泸溪”非彼“泸西”,仍唤醒了记忆中的云鹏,仍记得那里红褐色的江水、厚厚的植被和满山的攀枝花。有人说,百度导航,一不小心,就会把“泸溪”导成“泸西”。 星语心愿。至今,还记得在刘保军书记电脑里看到的那首流行歌,张柏芝的《星语心愿》,印象最深的前两句是,“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大家没事时,哼上两句,算是苦日子里的一点甜。我离开工地时,刘书记正在泸西住院,累病了。 尽管风景远去了,那些歌,还有梦,仍在风中飘荡。 今天的云鹏电站,风景如画,总装机容量210兆瓦,设计年平均发电量8.95亿千瓦时,造福一方百姓。不知道是否有人还记得,那年,有一群人,从老家河南来到彩云之南,用实力和底气,在南盘江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再多的苦,再多的痛,仍要飞翔。”我们依然在追梦路上,一代接一代,公司做大做强,成为大家心中最自豪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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