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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

发布日期:2022-04-26   信息来源:非洲分局   作者:李金平  字号:[ ]

“每天晚自习站在学校的天台上,面朝东南方向,就能看到‘中国水电大厦’几个大字在不远处亮着,特别醒目,就这样看了四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来到这里。”十二年前,眼前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大男孩也许不会知道,有朝一日踏入那栋大厦,他的人生轨迹将发生怎样的变化。

2010年6月,袁海厅毕业于河南工业大学外语学院英语专业,同年9月加入水电十一局,从青葱校园走入了职场,并踏上了国际工程之旅,和他同时进入职场、走出国门的还有那支从未丢下的笔——远渡重洋,心怀梦想,累计出国3532天;立足本岗,笔耕不辍,创作150余万字。

山河是我国家

2010年12月16日,他接到出国通知;次年1月15日,只身飞往尼泊尔,开启了为期四年多的翻译生涯。启程前,尚显陌生的尼泊尔就已经像一块磁石似的远远地吸引着他。那是一座被誉为“高山之国”和“苍鹰之国”的神秘国度,而其首府加德满都则被誉为“春之城”和“寺庙之城”,是一座拥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古老城市,以其精美的建筑艺术、木石雕刻而成为尼泊尔古代文明滥觞的象征。

“浓厚的宗教氛围和深厚的文化底蕴为我的文学创作积累了大量的灵感和素材。”在这里,所到之处,他总能发现可以付诸笔端的人与事:和同事去营地后面的喇嘛庙散步、元宵节在营地放烟花、在事务部工作的当地女职员,甚至营地的几条小黄狗等都成了袁海厅笔下的主角。他说,这跟一个写作者天生的敏锐感受力、联想力和想象力有关,也跟他对这方土地的喜爱与好奇有关。

第一次出国在尼泊尔待了20个月之后,他踏上了休假的旅途,大学时期的创作数量已经相当可观,加上尼泊尔的沉淀,他的电脑里已经有了八九十万字,于是,印铅出版成书的念头再次跳入袁海厅的脑海。

自认为性格优柔寡断的他这一次却无比地坚定。经过五个多月没日没夜的修改,2013年春天,袁海厅的系列丛书《河之南·山之南》由河南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包括诗歌卷《雨中菩提》、散文卷《苍山负雪》、短篇小说卷《蔷薇园》及长篇小说卷《三叶草》等四卷,总计110余万字。

当被问及为什么取名《河之南·山之南》时,他说:“河是中国的母亲河黄河,映射了我的乡土情结;山是喜马拉雅山,它的南麓就是中国的友好邻邦尼泊尔。”他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河’和‘山’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代表的不仅是中华民族对地理风貌的感情,也代表着我们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疆土。大家常说的‘壮我河山’,实际上也就是壮我中华、壮我国家。”

由于丛书的很大一部分内容都是直接以尼泊尔为背景创作的,他一度想找机会向中国驻尼泊尔大使馆赠送一套。2015年3月10日,他在项目部的帮助下,终于实现了这个心愿,第一次走进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尼泊尔联邦民主共和国大使馆官邸。

“大使馆的主建筑楼上高高地镶嵌着一枚鲜红硕大的中国国徽,这还是我在尼泊尔工作四年多来第一次看到中国的国徽,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鼻子酸酸的……”才华横溢的他皱起眉头,突然有些词穷:“就这样,我一边走,一边凝视着那枚国徽,直到走到大楼下。”时任大使馆文化处主任张冰热情地接待了他,并合影留念,特意把国徽拍了进去。“普通的姿势,不高的像素,却成了我最珍贵的回忆。”

上塔马克西项目是他参建的第一个项目,尼泊尔又是他出国的第一个国家,袁海厅对其有着极其深厚而独特的感情。2015年正值中尼建交55周年,袁海厅又创作了《尼我相遇——纪念中尼建交60周年》系列30余篇,包括中篇小说《雪照在加德满都》。

同年4月25日,尼泊尔发生里氏8.1级大地震,近万人遇难。上塔马克西水电站项目部顷刻间变成了孤岛,100多名中方员工和数百名尼方员工滞留灾区,项目部持续联系救援力量和救援物资。在国际救援队伍中,中国是第一个有重型救援队到达震中、第一个全面展开施救、第一个救出幸存者的国家,其间关于中国救援力量一星半点的消息和发生在项目临时抗震营地里的点点滴滴的故事,都深深地镌刻在了袁海厅的脑海。

 “被困十天之后,救援直升飞机终于来到了塔马克西河谷,但项目部中方职工却把生的希望先留给了当地员工和村民,选择了继续坚守。”最后乘坐救援直升机离开的时候,袁海厅透过舷窗,看到的是这个他曾经为之奋斗和热爱的地方已经遍体鳞伤、满目疮痍。

“飞机从加德满都特里布文国际机场起飞的那一刻,我内心五味杂陈,蓦然觉得自己就是个逃兵,把那么多还在灾难中挣扎的尼泊尔朋友无情地抛在了身后。”从成都回家的列车上,他写下了对这座神秘国度最后的祝福——《愿你好好的——记尼泊尔4‧25大地震》。

民亲在于心通

尼泊尔的经历更加坚定了袁海厅边走边写的信念,2015年11月7日,他来到非洲赞比亚,决心写一部关于这里的故事,但十个月的焦灼仍旧让他毫无头绪。2016年9月,他在招聘当地员工的时候,长长的应聘者队伍有一名棕色皮肤的混血儿,这突然打开了他灵感的大门,这个人身上一定凝聚着历史与现实、个人与社会、战争与和平,一连串的悬念和构思纷至沓来,袁海厅激动得半夜睡不着觉。

“他的爷爷是希腊人,奶奶是赞比亚人,1940年的刚果战争把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彻底地分开,两边的家人从此再也没有团聚。我就以这个小人物为切入点,不断深入挖掘,再进行合理地虚构,慢慢地整体架构就出来了。”谈到长篇小说《幸运人酒吧》的创作机缘时,袁海厅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彩。

在创作的过程中,素材和情节不断增加,结构也在发生变化。这部小说的创作过程堪比一场马拉松,耗费了他五年多的时间。其间,无数次大小修改,甚至推翻重来,焦虑、痛苦、压抑、崩溃、怀疑,甚至放弃的念头,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袭来。从动手在电脑上敲下第一个字算起,到 2019年的五四青年节,16万字的初稿画上了最后一个句号,他用了三年的时间。

然而,当他当他满心期待地发给几个亲朋好友试读后,收到的却大多是诸如情节不紧凑、故事性不强、人物性格刻画不深刻等否定居多的评价。“虽然心里不好受,但是仔细剖析很多意见还是非常中肯的。”所以他毅然决然地删掉了十万字,彻底推翻重来。“写作就像咱们干项目,不能干豆腐渣工程。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既然去做了,一要对得起自己,二要对得起读者,三要对得起故事本身。所以,以后若还需要大改,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在朋友的建议和当地员工的鼓励下,小说的英文版在袁海厅的Facebook上已经连载到了第八章节,在非洲粉丝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收获了许多的评论、点赞和转发。“我们很感动,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中国人这样详细、耐心、大篇幅地写赞比亚人,我们很想知道中国人眼里的非洲、中国人眼里的赞比亚人是什么样的。”当地大学生员工雷德森‧姆贝韦‧沙丹说道。

即使收到许多诸如此类的评价,他读来读去仍旧觉得不太理想,于是又做了了个大胆的决定——用英文重写!初稿完成后,多位赞比亚的同事和作家帮他润色,两名专业的编辑彻底使整部书稿焕发了新生。

不久,袁海厅与赞比亚大学出版社取得联系,双方很快达成了合作出版意向。于是,书稿进入了最后一次编辑流程。这无疑又是一段是漫长甚至痛苦的过程。4月中旬,满载着袁海厅五年多创作岁月、三百三十多页体量的书稿终于准备付梓,在接到印刷厂说当晚即开始上机印刷的那一刻,他的心情——百感交集。数数日子,这距丛书《河之南‧山之南》的出版已经整整九年,距由他参编的《踏海而立——水电十一局国际业务实施三十周年》的出版也已经过去三年多。

常言道,每个作者书中的人物都有自己,而《幸运人酒吧》中的尔喀在某些程度上就是袁海厅。“廓尔喀民族士兵骁勇善战,以维护自身气节和国家荣誉为己任,恪守着‘与其懦弱地活着,不如就此死去’的信条,我非常仰慕和钦佩,所以便选了这样一个名字。”

作为一部纯粹的文学作品,该书没有一字一句提及中赞友谊,但语言、眼神、动作和心理描写又无不体现出两国人民之间彼此的帮助、友善和尊重。“两个国家的公民积极主动地去了解彼此,观察和倾听他们的历史,恰恰体现了另一个国家对这个国家的关注与尊重。”

对中国人来说,非洲大陆是遥远而神秘的,而对非洲大众来说,中国也俨然一座“乌托邦”。正如中国驻赞比亚大使李杰在作序中写道:“无论这是否是第一部以赞比亚为创作背景的长篇纪实小说,作者成功透过主角埃文斯,将非洲的中国记忆讲述清楚,以点带面来呈现非洲大陆多方位、立体式的面貌。我想,该书可以成为一个蓝本,成为一座桥梁,让隔岸相望的人们得以走到彼此的眼前。”

袁海厅的文字努力回归自己内心和现实本身。他以一个故事聆听者的角色去书写非洲和南亚最普通人的生活和遭际,从细小处折射出时代背景的恢弘与壮阔。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幸运人酒吧》无疑是为“一带一路”倡议、中非和中尼友谊的献礼之作。

使命源于初心

在袁海厅近13年的创作中,有纪念中国登顶珠峰59周年、有嫦娥二号登月、有致袁隆平院士、有记澳门回归祖国60周年、也有二七塔及八一塔……这些琐碎的文字都是他藏给自己的秘密,也传递着“与时代共奋进,与祖国共荣辱”的脉脉柔情。

也许这样的袁海厅,在大家看来应当是一个专职作家,然而事实上,他却在百亿工程赞比亚下凯富峡水电站项目主持事务部工作。“我认为爱国首先要在心理上对国家有归属感,然后就是立足本岗。”谈到十余年的海外经历,他一如既往的淡然:“特别是我们干海外工程的国企员工,大家齐心协力把水电站建好了把公路修通了,当地人记住的就是中国电建,就是‘中国’二字。”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两面中赞小国旗身上,它们一红一绿,紧紧地靠在一起,在空调吹来的风中猎猎招展着。“这彰显着我们事务部的角色,是中赞职工之间沟通的桥梁,有时候说话比较重或者处理劳务问题比较激动的时候,我就会看看这两面小旗帜,然后又很自责。”他说:“中国国旗和赞比亚国旗是紧紧靠在一起的,而我要做的是建设者不是破坏者,回忆在赞比亚的四年时光,再想想《幸运人酒吧》的创作过程,觉得自己的心更柔软了,既然我身在非洲,那就要坚持自己的精神,坚持十一局的初心,不辱祖国寄予的使命。”

截至目前,袁海厅已创作诗歌300余首、散文120余篇、短篇小说40余篇、中篇小说3部、长篇小说2部、戏剧1部、译著1部、英文随笔多篇。利用写作优势,积极投身企业文化宣传,在《中国南水北调报》、《新华非洲》、《人民日报》、国资委官网等众多主流媒体发表。

记得台湾诗人余光中说过这样一句话:“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其中,“蓝墨水”指的是当代文明、外国文明等,而“汨罗江”则指中国历史和传统文化的根脉。一个中国人,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受到了什么样当代或外国文明的影响,根和魂都会永远留在汨罗江流淌着的中华大地。或许,在文章的最后用这样一句话概括一下袁海厅,也算是恰如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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